一股無法形容的禁忌劫難氣息,隨之擴散到這片禁區(qū)的每一處區(qū)域。
琉璃寶船上,凰煊正在酣睡。
他覺得,前路兇多吉少,以后怕是可能會沒有酣睡的機會,故而正在惡補睡覺。
可這一瞬,他像受到刺激般,猛地跳起身,大叫道:“姐,發(fā)生了何事?為何我感到身心恐懼,有種大禍臨頭之感?”
大叫時,凰煊已沖出船艙。
而后就看到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。
極遠處那霧靄彌漫的虛空中,不知何時匯聚了厚厚一層劫云。
那些劫云無比古怪,像燃燒的火焰般,卻呈現(xiàn)出九種不同的色彩,耀眼奪目,瑰麗萬方。
一眼望去,就像看到了一場最虛幻縹緲的夢,因為這樣的劫云,怕也只有在夢里才能見到!
起碼凰煊就沒見過,連聽都沒聽說過。
一時間,他身心顫栗,眸光都變得恍惚起來,實在無法形容,那劫云究竟夢幻到了何等地步。
而此時,凰煊耳畔響起凰祖的聲音,“這是蘇道友的破境之劫?!?
原來,凰祖早已被驚動,就立在船頭處,凝望著遠方,精致絕美的俏臉上,也浮現(xiàn)出恍惚之色。
那劫云,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,也危險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!
凰祖被驚艷到了,也被震撼到。
她作為道祖,天譴神族曾經(jīng)最耀眼的一位絕世人物,都不曾聽說,哪個天命境的成祖之劫,會這般夢幻。
“破境之劫?”
凰煊目瞪口呆,怔怔道,“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……”
轟!
猛地,極遠處那呈九種光澤的神秘劫云驟然爆綻出無盡光焰。
像燃燒的天火,整個玄陰禁區(qū)則像被煮沸了般,轟隆隆動蕩起來。
凰祖和凰煊眼前刺痛,心神和神魂都遭受到可怕的影響,再看不到、也感知不到任何景象。
姐弟二人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——
面對如此詭異夢幻的一場禁忌之劫,蘇道友他……能否渡過?
……
和凰祖、凰煊二人所預想的不一樣。
面對這一場破境之劫,蘇奕立在那根本沒動。
連神色都沒有變化。
唯有心境中,則有如釋重負般的輕松之感。
終于成了!
自此以后,他將從永恒道途的盡頭超脫,一躍而上,踏上一條全新的道途!
轟——!
漫天繽紛耀眼的劫焰像瀑布般傾瀉。
那從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的骨骸大軍,還未靠近這片區(qū)域,軀體就轟然崩碎消散掉。
就像草芥,被洶洶大火點燃后,瞬息灰飛煙滅。
那一條蜿蜒在玄陰禁區(qū)中的黑色長河,則瞬息被蒸發(fā)掉,化作滾滾黑色死氣消散。
過往那些天,蘇奕早就發(fā)現(xiàn),那黑色長河才是玄陰禁區(qū)中最危險的地方,河水深處蟄伏有不知多少詭異的死靈。
一個比一個恐怖。
可此時,隨著天降大劫,那些詭異的死靈連同整條黑色長河,都被蒸發(fā)一空。
就像被徹底從世間抹去了一樣!
這一切,都讓這一場瑰麗如夢幻般的大劫顯得無比禁忌和可怕。
可當那漫天劫焰落在蘇奕身上時,卻像水流涌入到一座無底深淵中,沒有掀起一絲動靜,消失得無聲無息。
不斷有瀑布般的劫焰垂落,浩浩蕩蕩,而后消失在蘇奕體內(nèi)。
同時,一股堪稱脫胎換骨的變化,隨之在蘇奕身心內(nèi)外上演。
他那殘破嚴重的道軀、傷痕無數(shù)的神魂、瀕臨枯竭的道心力量……
都在此刻得到驚人的修復。
恰似干涸的河床迎來了一場傾盆大雨,水面隨之不斷暴漲起來。
在外人眼中堪稱禁忌的一場劫,在此刻卻讓蘇奕身心都得到莫大的滋養(yǎng),煥發(fā)出翻天覆地的變化,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。
蘇奕清晰感受到,在自己一身道行蛻變的同時,命書、鎮(zhèn)河九碑、宿命鼎、稱心如意等等寶物,竟又一次異動,簡直像拼命似的,要融入自己一身道行中。
連懸掛腰畔的青皮葫蘆中,青兒都被驚動了。
可這些寶物都被九獄劍釋放出的氣息鎮(zhèn)壓,讓它們無法靠近自己那正在蛻變的大道本源。
“乖乖,好嚇人哩!”
青兒果斷收起感知,把青皮葫蘆徹底封禁,用手輕輕拍著小胸脯,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。
“主人曾說,蘇大人身上有著一股混沌紀元最初時的力量,莫非就是此物?”
青兒暗自喃喃,“怪不得主人會稱呼蘇大人為道友呢?!?
這一切,蘇奕渾然不知。
他對那些寶物的異動,已見怪不怪,當年在萬劫之淵時,就曾發(fā)生過類似的事情。
可出乎他意料的是,這一次的九獄劍在異動的同時,還有一個從未有過的變數(shù)發(fā)生——
那代表著第一世和第三世的道業(yè)力量,竟齊齊產(chǎn)生了轟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