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懷川正要用飯。
見周大夫來,神色緩和許多:“周叔,一起用飯吧。”
周大夫擺擺手:“王爺是不知,我那小孫兒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吃呢!我一會兒還得去給他買桂花糕,不然他可不肯乖乖吃藥。”
魏懷川露出一絲笑:“小毛頭想吃桂花糕啊。陳斗!”
在外候命的小廝陳斗應(yīng)一聲,立刻就去買了。
周大夫笑呵呵坐下:“那就多謝王爺了。倒省得我去排隊(duì)?!?
魏懷川和周大夫寒暄兩句后,就問起了孟允棠。
周大夫仍舊笑呵呵看著魏懷川,卻忽然問了句:“那姑娘究竟是誰?值得你這樣在意?她受過那么大的罪,你把她放在下人房,還讓她干活,這不是想要她的命么?”
魏懷川一愣:“她怎么了?”
周大夫就嘆了一口氣:“雙手雙腳的筋都被挑斷過,你說她怎么了?還有那雙手,你看過嗎,那是骨頭一節(jié)節(jié)都被敲碎過,重新長好的。所以有些變形。”
“還有,她身上的疥瘡有些都快爛到骨頭那兒了,也不知多疼多癢?!?
“她臉上的皮,你也沒仔細(xì)看過吧,那是用小刀子,一刀刀劃過的。刀口不深,不至于毀容,但肯定破皮流血——那些疤痕層層疊疊,她肯定不只一次熬過這種事。也不知是誰那么心狠。女子本就在意容貌......”
“還有那濕寒氣,那么深。我也就在下過水牢里的人身上看到過?!?
“這樣,只恐怕將來不僅影響子嗣,更會影響壽數(shù)?!?
魏懷川的臉色,一點(diǎn)點(diǎn)變了。
周大夫絮叨夠了,一抬頭,看見魏懷川那臉色,一下就住了口。
魏懷川卻還要追問:“還有呢?”
周大夫搖頭:“別的,就看不出來什么了。但她現(xiàn)在身體,比你當(dāng)初遇到我時(shí)候還要弱些。你好歹只是一刀,但并未曾傷及肺腑,只是氣血虧損厲害,又不肯好好配合治療,才搞成那樣子?!?
“她現(xiàn)在,不僅是氣血雙虧,還有那么多陳年老傷。不是我嘴巴毒,這個(gè)冬天,她恐怕都不好熬得過?!?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秋日了。
冬天很快就會來。
這樣的身子,怎么熬?
魏懷川放下了筷子:“你的意思是,她可能會死?”
周大夫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一場風(fēng)寒就能要了她的命!油盡燈枯知道吧?再不續(xù)上燈油,她只能油盡燈枯?!?
魏懷川沉默良久,“周叔,我把人交給你。”
周大夫無奈:“交給我有啥用?我上次來看,就交代過,讓她好好休養(yǎng),結(jié)果你呢?她休養(yǎng)了?那膝蓋都腫了,罰跪都不能這樣吧?”
魏懷川垂眸,也不解釋:“知道了?!?
一看魏懷川這樣,周大夫也沒再多嘴,只搖搖頭嘆了口氣,起身告辭了。
周大夫出去后,魏懷川喚道:“金刀,你去查一查。”
一個(gè)渾身黑衣,如同影子一般的人從門外進(jìn)來,低聲領(lǐng)命:“是?!?
魏懷川知道天牢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,但武帝為了國璽,不會動用太要命的刑罰才對。
那周大夫說的這些......是誰讓干的?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