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宗辭嘴里的zhi,是第一聲。
此zhi非彼稚。
但周稚京這會并沒有那么多心思去追究這個,她只是盯著陳宗辭的嘴巴,他的每一個字,都仿佛無限放大,落在她耳朵里。
她覺得陳靖善一定聽到了。
就算陳靖善聽不出來陳宗辭的聲音,可讓他聽到自己找了男人,那一切白費,她跟陳靖善一定再無可能。
可到了這個地步,她還是不想放棄陳靖善。
接下去,她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,不能讓陳宗辭再說一句話。
在他動唇的那一秒鐘,她抬起頭,主動的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。
求他別說話了!一個字都別說!
陳靖善此刻坐在屬于自己的小書房內(nèi),戴著藍(lán)牙耳機(jī),有些聲音會更加的清晰。
他好似聽到衣衫摩挲聲,朦朦朧朧的男人聲音,不真切就是了。
書桌上擺著一杯酒,他還沒喝。
“京京?”
他開口。
四房空間里,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聲音發(fā)生了細(xì)微的變化。
但另一邊的周稚京聽不出來。
她此刻連呼吸都在被別人侵蝕,陳靖善的聲音讓她緊張,她掐緊陳宗辭的手臂,睜開眼睛,對他求饒。
求他先不要說話,求他讓她先把電話掛斷。
陳宗辭怎么會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。
斗不過就服軟,她的骨頭從來隨情況而軟,可硬起來的時候,她可以徒手將你砍成兩半,眼睛都不會眨一下。
陳宗辭嘴唇輕輕一扯,伸手拿到她的手機(jī),看到屏幕上,周稚京對陳靖善獨有的備注,他垂眸,手指將要落下的那一刻,陳靖善開口,“我來接你?”
掛斷。
“未來老公?!标愖谵o笑,手機(jī)丟在她臉頰旁邊,問:“幫你掛斷了,你準(zhǔn)備怎么報答?”
周稚京拿到手機(jī),剛剛陳靖善的話,她聽到了,腰身被陳宗辭壓著,她被迫要在他面前發(fā)信息,眼角有眼淚滾落下來,手指都在顫抖,我姑姑進(jìn)來了……你剛剛說什么?
如果他能夠回復(fù)他來接,那她就把自己正確的地址發(fā)給他。
幾秒后,陳靖善回復(fù):好好跟你姑姑聊,盡快去醫(yī)院。
周稚京眼里的失落一閃而過,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,又自嘲自己的背景,她這樣的人,憑什么人家要自降身價?
最后,她的目光落在陳宗辭的身上。
他抱著胳膊,正在欣賞她此時不斷變化的神情。
在目光對上的那一刻,他問:“想好了嗎?”
她費力的坐起來,停頓一秒后,主動的抱住他的腰,臉頰貼在他的身上。
她攥緊他的衣衫,眼睛盯住液晶電視屏里,他們交疊的身影,說:“在瀾山會所,我跟姐夫?qū)χ诺臅r候,他告訴我,陳靖善想要有自己的勢力,不愿在做一個隨他人支配的傀儡。我姑父是他第一個助力,微不足道,我姐夫也即將會成為他第二個助力,同樣微不足道。”
“千里之堤,潰于蟻穴。這個道理,即便不用我說,陳總一定也明白。他是您的小叔,同樣也是您的對手。”
她抬起頭,看向陳宗辭,“沒有一個男人,是沒有野心的。我與他接觸三個月,我很清楚。我明確感覺到他被我吸引,卻從不越線,是因為我這樣的人對他的婚姻毫無價值。”
陳宗辭挑眉,沾染了煙草味的手指,勾住她的下巴,指腹壓過她紅潤的嘴唇。
她現(xiàn)在,正在蒙騙他,蠱惑他。
她想讓他把她放到陳靖善的身邊去。
他淡笑,聲線平靜到聽不出半點喜怒,“然后呢?”
周稚京咽下口水,微微張嘴,輕輕的含住了他的手指,“也許,我也是一顆棋子。”
她溫?zé)岬纳嗉鈩澾^他的指腹。
陳宗辭心臟收緊了一瞬,手指連著心,那一點溫?zé)嶂贝猎谛目凇?
他的神情微變,眸色越發(fā)的深諳不可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