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玄素離開這家成衣鋪子之后,又去了不遠(yuǎn)處的一家的玉器鋪子,花費三十圓太平錢置辦了一塊品相還算不錯的玉佩。
在這方面,齊玄素倒是沒有心疼太平錢,因為除了佛門偏愛黃金和寶石之外,道門和儒門都十分偏愛各種玉石,故而玉佩這種東西,價格穩(wěn)定,十分保值,等到缺錢的時候,還能折價再賣出去。
如此一來,齊玄素足足花去了一百圓太平錢,又是只剩下二百太平錢了。
現(xiàn)在齊玄素有些理解張月鹿為什么說錢不夠用,為了“體面”二字,要花的錢真是太多了。要是再購入一件適合自己的靈物,動輒要數(shù)百上千的太平錢,就是四品祭酒道士也要捉襟見肘。
齊玄素帶著新衣服回到家中,簡單熬了鍋白粥,便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是十月十五下元節(jié),也就是水官生日,金闕和九堂都會組織各種祭祀活動,不過齊玄素今天休沐,倒是不必參與。
他一直到午時才起床,換上自己剛買的常服,玉簪束發(fā),白色中衣,窄袖深青色道袍,緞面的云履,再佩戴好玉佩,讓他整個人煥然一新。
待到申時時分,收拾妥當(dāng)?shù)凝R玄素離開家門,結(jié)果剛出門就遇到了崔道姑。
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,齊玄素?fù)Q了身新衣,崔道姑差點沒認(rèn)出來,訝然道:“天淵,兩個月沒見,你這是發(fā)達(dá)了?”
“崔嬸說笑了。”齊玄素道,“是天罡堂的例銀發(fā)下來了,手頭寬裕,就給自己置辦了一身行頭。”
天罡堂不是清平會,所有收入都是光明正大,沒什么不能說的。
崔道姑上下打量了一番齊玄素,打趣道:“男人知道主動收拾打扮自己了,多半是有了心儀的姑娘。天淵,你說實話,是哪家的姑娘?是不是你在天罡堂認(rèn)識的同僚?”
齊玄素連連擺手:“沒有的事情,今天正好是下元節(jié),有個朋友之間的應(yīng)酬?!?
崔道姑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快些去吧,我也有事?!?
齊玄素的師父齊浩然當(dāng)年是四品祭酒道士,崔道姑與齊浩然平輩論交,當(dāng)然不是泛泛之輩,當(dāng)年就是一名五品道士,如今已經(jīng)升為四品祭酒道士,在度支堂任職,就算齊玄素升了六品道士,也要喊一聲“崔法師”,只是因為早年的關(guān)系,這才稱呼一聲“崔嬸”。
崔道姑離去之后,齊玄素招呼了一輛羊車,往太上坊行去。
下八坊與上八坊的距離著實不短,再加上今天是下元節(jié),上清大街和玉清大街上人來人往,街道兩旁甚至還掛了燈籠,所以哪怕是乘坐羊車,也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到太上坊的東門。
齊玄素剛下羊車,就見張月鹿從東門走了出來。
今天的張月鹿也換了一身常服,不過十分保守,上身是一件天藍(lán)色齊腰對襟小襖,紐扣一直扣到脖子位置,可謂是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下面是素白裙子,裙擺垂至履面,只有圓頭鞋翹探出裙擺,外罩一件青花比甲。因為她還未曾嫁人,所以不曾盤發(fā),更不曾滿頭珠翠,只是以一根木簪簡單束起。
這要是在大晉年間,張月鹿這等打扮只能算是尋常,之所以說是保守,是因為前朝大魏時,心學(xué)興起,取代理學(xué),不再一味滅人欲,故而世道風(fēng)氣變得開放。
待到大魏末年,更是發(fā)展到了極致。
男子著女裝不是怪事,口脂面藥,紅絲束發(fā),以紅紫艷色為奇,甚至頭插金簪玉釵,著婦人紅紫之裙。有詩云:“遍身女衣者,盡是讀書人?!?
女子不再纏足,敢于穿木屐,裝束更為大膽,發(fā)展出了內(nèi)衣“主腰”,外形與背心相似,開口向后,釘有一排紐扣或系帶作固定,形成明顯的收腰,深諳凸現(xiàn)身材之道。尤其到了大魏末年,女子將貼身的內(nèi)衣外穿也較常見,有大膽女子,不穿中衣,故意將外衣領(lǐng)口敞開,使主腰外露。
待到大玄朝廷取代大魏,使得這種風(fēng)氣略有收斂,最起碼男子著女裝的風(fēng)氣被剎住了,卻仍不講究禮教大防。女子雖無“時式妝”之說,但潮流風(fēng)氣也極多變,上衣和裙的長短貶抑時常,衣式亦窄亦寬。四方服飾,都仿帝京。
如今帝京便流行褙子,直領(lǐng)對襟,兩腋開叉,衣裾短者及腰,長者過膝。許多女子不著中衣,只著主腰,外罩褙子,便會露出胸口的一片白膩,頗有盛齊遺風(fēng)。
在這種風(fēng)氣下,張月鹿的這身打扮雖然淡雅樸素,但卻有保守之嫌。
不過齊玄素對于這種情況并不意外,事實上,以他對張月鹿的了解,他甚至認(rèn)為張月鹿會穿男裝,這也是當(dāng)今的風(fēng)氣之一,畢竟許多女子裝束過于繁瑣,騎馬出行或是與人交手,不如短打扮的男裝便利。去烏戈山離的時候,張月鹿和沐妗都是一身改過的男裝,現(xiàn)在僅僅是保守一些,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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