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菊見安容繡的細致認真,眸光閃了一閃,嘴角輕動,卻沒有說一個字,而是去端了繡簍子來,就坐在小杌子上,繡些帕子荷包。
安容雖然在繡針線,卻也將秋菊的神情瞧的清楚,秋菊想說的是她繡的再好,大夫人也不稀罕吧?
安容明媚的雙眸夾雜著冷笑,越是不稀罕,她越是要送!
上一世為了給蘇君澤做衣裳,給孩子做繡鞋,她不知道戳破了多少手指,才把針線活給學好,豈是這一世能比的?
今日午飯吃的晚,所以晚飯?zhí)氐胤愿缽N房晚準備半個時辰,等晚飯送來的時候,府里回廊上早點上了油燈。
安容晚飯用了一半,阮媽媽才回來,在珠簾外,還一個勁的拍自己身上的雪,抱怨雪下的太大。
秋菊過來幫她,給她倒了杯熱茶道,“姑娘說這場雪夜里就會停,不會再下了。”
姑娘還能懂天氣,阮媽媽不以為意的笑笑,嘴上卻道,“不下了是好事,這天寒地凍的,府里的樹不知道凍死多少,據(jù)說還凍死了不少人呢?!?
安容夾魚的手止住,想起大夫人壽辰后,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,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和牛羊牲畜,就連大哥都挨了冰雹,臉都被砸破了。
冰雹太大,把她玲瓏閣上的瓦都砸碎了幾塊,而后一場大雨……
想起那夜的慌亂,安容索然無味。
阮媽媽懷里還抱著個木匣,安容勾了勾唇,她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,故作不知的問,“母親找你有什么急事,一去這么久才回來?”
阮媽媽把木匣擱到桌子上,笑道,“大夫人找奴婢只是問問姑娘的情況,還是怕姑娘摔跤撞了腦袋,又怕大夫人和老太太擔心,故意忍著不說,奴婢出了沉香院,出了府一趟,找?guī)讉€鋪子上的掌柜的拿錢,匣子里是兩千五百兩,夠姑娘用一段時間了?!?
安容高興地抱著匣子,瞅著里面一沓百兩的銀票,高興的眉飛色舞的,“還是媽媽能干,我昨兒說要銀子,你還說沒有,今兒就給我拿了錢回來?!?
安容欣喜的數(shù)著銀票,忽然頓了一下道,“不是說今年鋪子收益不怎么樣嗎,怎么一拿就有這么多?”
阮媽媽得了夸贊,心里高興,想著懷里還要五十兩,就更加高興了,“原是說沒有的,這不是姑娘急著要用嗎,再急也得先緊著姑娘才是?!?
“不會是把鋪子應急的銀子拿給我了吧?”安容有些咬唇瓣,對阮媽媽的辦事十分中意,又擔心拿應急的錢讓她受了委屈。
應急的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,萬一銀錢不夠周轉(zhuǎn),到時候鋪子收益變差,那些掌柜的也要挨罵的。
阮媽媽心里有些得意,輕點頭,賣乖道,“為了姑娘,奴婢被那些掌柜的數(shù)落幾句也沒什么?!?
阮媽媽還以為安容會像往常一樣高興的賞她點東西,可是這一回,安容直接把木匣連著銀票直接糊地上去了,嚇的阮媽媽好半天沒回過神來。
怔怔的看著安容,不但是阮媽媽,還有秋菊幾個,都不知她好好的發(fā)什么脾氣,方才不還好好的嗎?
“我就算再糊涂,也知道鋪子里有些錢不能動,會傷及根本,拿了這一回,往后還不知道要往里面添多少銀子才能把窟窿堵上!”安容厲聲數(shù)落,“沒有錢,我忍一時半會兒又怎么樣?!還有以前盈利那么好,怎么兩年時間生意就一落千丈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