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中有七八個帳篷,一百多名將士忽然抽搐嘔心,這可不是小事。
安容趕緊放下手里的烤肉,邁步便要去看看。
帳篷里,燒了炭爐,都覺得冷。
外面冰天雪地,一出帳篷,便凍的安容直打寒顫。
鵝毛大的雪花飄著臉上,融化成水,直往脖子里躥。
海棠趕緊拿了斗篷過來幫安容系上,這才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前走。
在軍帳前,安容見到了蕭湛。
最近兩日沒有打仗,蕭湛沒有穿戰(zhàn)袍,就穿了兩件單衣,在這漫天的雪花中,顯得格外的刺眼。
安容原就冷了,一見他穿成這樣,就更冷了。
但是蕭湛握著安容的手,安容就翻白眼了,就穿兩件單衣,手還暖的跟火爐似地,她都快裹成熊了,還凍的發(fā)抖,還讓不讓人好好的過冬了?
蕭湛見安容手凍的厲害,拽著她就鉆進(jìn)了帳篷。
進(jìn)了帳篷,蕭湛就松了手。
那些將士們趕緊行禮,“見過將軍?!?
蕭湛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問道,“可查出病因了?”
軍醫(yī)站起來道,“像是中毒,又有些不像?!?
蕭遷就問道,“怎么這么說?”
軍醫(yī)就道,“帳篷里住了二十個人,有十七人中毒,另外三人和他們同吃同住,卻安然無恙,其他帳篷也一樣,總有那么一兩個沒事。”
要是下毒的話,不可能有人幸免。
他們不確定。所以讓人去稟告安容,讓她過來瞧瞧。
安容走過去,看著那些昏睡在床上的將士們,鼻子皺了一皺,有些想捂鼻子。
她極想問一句,他們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啊,這味道大的,能把人熏暈過去了。
安容看了兩個人,蕭湛站在一旁,問?!笆遣皇侵卸??”
安容點(diǎn)點(diǎn)頭?!笆侵卸??!?
蕭遷就皺眉了,“難道是東延下的?”
安容搖頭,“應(yīng)該不是?!?
蕭湛眉頭輕皺,望著安容。
安容回頭。指著炭火道?!搬t(yī)書上有記載。說炭火燃燒,屋子里要通風(fēng),否則會中毒。連日下雪,他們都不曾出去操練,一直待在帳篷里,所以才會中毒。”
軍醫(yī)一聽,恍然大悟,“是了,那幾個沒中毒的,今兒都出去過兩趟?!?
安容點(diǎn)頭,叮囑道,“在帳篷里燒炭爐,一定要注意通風(fēng),這些人中毒還算輕,要是再晚一些發(fā)現(xiàn),可真的要出事的?!?
等出了軍帳,蕭湛就吩咐官兵道,“傳令下去,凡是燒炭的帳篷,務(wù)必留通風(fēng)口,這是軍令!”
官兵領(lǐng)了吩咐,行禮,轉(zhuǎn)身便要跑去傳令。
安容攔下他,在蕭湛耳邊低語了兩句。
蕭湛眉頭擰了下,又對官兵加了一句,“讓那些一兩個月沒洗澡的,都給我洗澡去!”
那官兵站在那里,臉騰地一紅。
雖然安容沒有明說,但是官兵不傻啊,這明顯是將軍夫人的主意啊。
想到他也一個月沒洗澡了,就渾身不自在。
在軍中,大冬天的,一兩個月不洗澡再正常不過了,行軍途中,席地而眠,有張床安眠就不錯了,哪顧得上干凈???
官兵領(lǐng)了吩咐,趕緊去稟告了。
蕭湛幫安容拍掉斗篷上的雪,道,“外面太冷,你回軍帳待著,別凍著了?!?
安容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就帶著海棠走了。
等蕭湛走遠(yuǎn)了,海棠方才道,“以前沒進(jìn)過將士們住的帳篷,原來臟成那樣子,簡直跟……?!?
豬窩兩個字,海棠實(shí)在沒好意思說出來。
安容輕嘆,“行軍打仗,不比在家中?!?
就是她,這大雪天,也不能天天泡澡,兩三天泡一次,她都覺得身上臟,都是灰,那些將士們,一兩月不洗澡,安容是絕對忍受不了的。
你就算不洗澡,你好歹也擦拭下吧,以前軍中冷,沒那個條件,怕擦冷水澡,凍著了。
可現(xiàn)在有炭火了啊,應(yīng)城十里開外就有煤礦,為了過冬,蕭湛有了前世記憶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籌備過冬,煤炭是準(zhǔn)備的足足的。
帳篷里熏著炭爐,用銅壺?zé)┧苁请y事?
說到底,是懶散慣了,非得逼著才行。
安容以為蕭湛下令了,軍中將士就會聽。
她不知道,等蕭湛巡視一趟軍營回到軍中大帳,好些將軍都在那里等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