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未出世的孩子,大貴臉上的神情,越發(fā)柔和了幾分。村子里與他同歲的男子,家里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。也只有他和二貴,明明長得并不比誰差,卻因為家中實在拿不出聘禮銀子,直到現(xiàn)在才娶上媳婦。老天爺像是特意彌補(bǔ)他們兄弟,這些年來的缺憾似的。不僅他的桃花運旺得沒法說,就連二貴這個小子,也開了洋葷。只可惜?。《F實在無法接受娶來的媳婦,才有了后來這一連串的事情。他憐愛地摸了摸余冬玉的俏臉,輕柔地將一縷碎發(fā),勾到她的耳后?!澳氵@個小傻瓜,我怎么可能會不在意自己的孩兒呢?”“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,咱們的孩子一生下來,肯定有爹娘疼愛?!薄拔夷锼先思以谔熘`,如果知道我們兩家,竟然能夠冰釋前嫌,結(jié)合在一起,定然會感到欣慰的?!甭牬筚F哥提起自己的爹娘,余冬玉不由得淚水模糊了雙眼?!按筚F哥若是可能的話,到了縣城之后。”“還請你抽個時間,去縣衙那邊問問,我爹娘被賣去了哪里?”“我”想到年邁的爹娘,一把年紀(jì)還要顛沛流離,做著最下等的活計。她的一顆心,便涌起一陣酸楚。要是可能的話,她多想全家人都還齊齊整整的在一起,哪怕日子過得苦了些。總好過爹娘這么大的年紀(jì),還要在外奔波勞苦。只可惜,現(xiàn)在她自身難保,更別提有銀子想辦法替爹娘贖身了。“好你放心?!薄暗任业搅丝h城安頓下來,就想辦法去縣衙,打聽打聽咱們爹娘的下落。”大貴柔聲地哄著余冬玉,更是直接悄聲地改了對余老頭夫妻倆的稱呼?!按筚F哥又瞎胡說了。”“現(xiàn)在就改叫爹娘會不會太早了些。”余冬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,一張俏臉羞得通紅,嘴角泛著甜蜜的微笑。“早什么呀?”“這還不是遲早的事嗎?”大貴的嘴角含笑,寵溺地輕輕刮了下余冬玉的小鼻子?!霸僬f了咱們連孩子都有了,不改口叫爹娘。”“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人?”兩人相互依偎著,千般不舍、萬般不愿地話別,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。騾車?yán)铮T麓舸舻刈粍硬粍?,身子僵直像是個木頭人似的。耳邊不斷的隱約傳來,大貴和余冬玉兩人,你儂我儂的情話。方氏重重地嘆了口氣,無奈地握住女兒略顯微涼的手?!拔铱嗝膬喊?!”“你的命,怎么就這么坎坷不順呢?”旁人可以隨隨便便,順順利利的結(jié)個親。為什么輪到她的好閨女時,卻變得如此艱難。好好的一個女婿,眼睜睜的變成了別人的準(zhǔn)相公。盡管二人還不曾和離,更不曾在大小姐面前透過半點風(fēng)聲??蛇@兩個小夫妻,就已經(jīng)完全的形同陌路?!半y怪你之前說出要和離的話來,現(xiàn)在看來”“你這個相公,怕是早就留了個心眼兒,就等著這一天呢!”方氏不住地哀聲嘆氣,握住女兒的手,輕輕地?fù)崦?,試圖給她帶去些許安慰。“要不等到了大小姐跟前,你跟主子好好說說。”“讓她替你主持公道,能不和離,就不要和離吧!”“萬一真的在這個時候和離,你一個年輕女子肚子里再揣著孩子,往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呀!”方氏的眉頭緊緊地皺起,愁得恨不能快要夾得死蚊子。希月緩緩地抬起頭來,雙眼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娘親。有些不敢相信,事情都已經(jīng)到了這個份上。娘親竟還是執(zhí)意勸她,不要跟大貴和離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