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斗皇宮。
“兒臣拜見父皇?!?
雪清河向雪夜大帝稟報(bào)四院交流的結(jié)果。
“皇斗學(xué)院惜敗于神風(fēng)學(xué)院?!?
“然,皇城斗魂場金徽章劍酒,橫掃神風(fēng)學(xué)院隊(duì)長風(fēng)笑天。”
雪夜大帝蒼白的臉上浮現(xiàn)出笑意。
“甚好?!?
“賜劍酒錦緞千匹,黃金萬兩?!?
“此等人才,當(dāng)為皇室所用啊?!?
雪清河面露一絲無奈。
“稟父皇……”
“那劍酒性情灑脫,如閑云野鶴?!?
“兒臣曾以高位相許,皆不為所動(dòng),恐難召入宮?!?
雪夜大帝惋惜之色溢于表。
“如此倒是可惜了,那便罷了吧?!?
“清河,四院交流之事你做得很好。”
“自你監(jiān)國以來,夙興夜寐,勤勉有加。”
“朕與眾卿皆看在眼里,你想要何賞賜?”
雪清河微微一怔。
目光飄向殿外那高聳入云的紅墻。
昨日“該如何回報(bào)李謫仙”的念頭,再次清晰浮現(xiàn)。
或許……
此刻自己能給出的最珍貴的禮物,便是卸下這身偽裝,多伴他幾日。
萬千思緒在心頭流轉(zhuǎn)。
雪清河垂首,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:
“兒臣近日……深感心力交瘁。”
“斗膽懇請父皇,賜兒臣幾日閑暇,暫離案牘勞形,休養(yǎng)心神?!?
雪夜大帝朗聲一笑。
“這算什么賞賜?”
“這些時(shí)日確也辛苦你了?!?
“既然清河想歇息,那父皇便準(zhǔn)你十日假期。”
“這十日內(nèi),不必請安,不必上朝,政務(wù)一概免了?!?
這一次。
雪清河唇邊漾開的笑容,真切而明亮。
“兒臣謝父皇恩典?!?
……
太子寢宮。
雪清河侍弄著擺在窗沿上的晨曦光瑰。
刺豚、蛇矛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憂慮。
“少主……”
蛇矛終究忍不住,上前一步,低聲道:
“武魂殿大計(jì),更有天使傳承……”
“少主身份不能有閃失,切莫因輕失重!”
雪清河澆水的動(dòng)作幾不可察地一頓,并未抬頭,平靜道:
“孰輕?孰重?”
蛇矛喉頭滾動(dòng),話語卻卡在嘴邊。
雪清河指尖拂過晨曦光瑰的花瓣,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光暈,望向某個(gè)難忘的場景。
“初遇李謫仙時(shí)……”
她低語喃喃,像是在對花傾訴,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心緒。
“只是欣賞他那份無拘無束?!?
“他讓我知曉,原來生在人世間,竟真能活得那般恣意暢快,讓人……心向往之?!?
“我視他如鏡,想從他身上學(xué)得幾分自在?!?
“然而現(xiàn)在……”
雪清河那雙沉靜如淵的眸子里,悄然暈開一抹瀲滟的金芒,如同晨曦初綻。
“若李謫仙只認(rèn)我是雪清河,那他便是我此生摯友,亦是我心之師。”
“但若李謫仙愿意向我分享……”
“他心中的半分劍意、半盞江湖酒、一縷逍遙氣?!?
“那他,便是我的命?!?
“天斗太子、武魂殿圣女、天使神之位,我皆可棄如敝履。”
雪清河聲音漸低。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“那日他失蹤……”
“我心里唯余恐慌與憾恨,恨他未能見過我真實(shí)的模樣?!?
“我不想再嘗那滋味了?!?
刺豚、蛇矛相顧無。
兩人臉上盡是黯然與無奈,終是默默垂首,不再語。
沉重的空氣在殿內(nèi)凝滯了許久。